三十九个年头,成千上万的日日夜夜,总算在今朝的康桥之上,见了你一面。只一瞥,惊鸿了岁月,温柔了心弦。清风徐来,你在时间的水月中乘风破浪,归来时,仍是那个自由如风的少年。
我记得那是在梦中,听你在康河的柔波里一声声的徘徊吟诵,夕阳轻轻镀上你的脸庞,温柔印上暗色花纹,金色在你睫毛之上跳跃,你低吟的声音惊起康河的层层涟漪,世界安静地像是为你定格。而我,亦为你倾倒。“悄悄是离别的笙箫”,你一转身,我似乎看见你故作坚强下萧条的一生。新月派,新生的月儿,未满月却竭尽所能散发自己青涩的光芒,而你受浪漫主义的影响,在英国这个现代文明和古典艺术并行的地方留学两年,你比其他人更为成熟,更为洒脱。我听见你为你的伤感而低声吟唱,看见你为你的诗作狂放不羁,想到你身在异国他乡承受的沉沉孤独,感受到你才情横溢却无挚友的寂寂落寞。就在康桥之上,你从我身旁轻轻走过,芬芳幽幽婉转,留一缕清香传世。
就在梦中,你蓦然回首,淡淡的吟:“悄悄地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地来,我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”
“思美人兮兮若香,思美人心若苍凉。”结发妻子,红颜知己,浪漫情人,谁是你想要的?亦或是,你谁都不想要。上海复式小别墅中,我目睹你的冰冷绝情,听见你对尚在孕中的张幼仪说:“听说坐火车会死人,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去坐。”她怀孕了,你却让她引产。世人皆道你无情,为了红颜知己,而抛弃了发妻。离婚,你说的干脆,做的绝情,只有你知道,为何看透了万丈红尘,痴痴情深,因为表象上的情深意重却是真正的绝情,放手是做好的成全。我又听见你心房一角轻声对我说:“谢谢!”我相信,那里一定是春暖花开。只是,你又邂逅了林徽因,这个谱写了传奇一生的民国奇女子。那是你与她的甜蜜,康河之上,波光艳影,哪怕煎熬,亦是成全。我看见,你在我的面前潸然泪下,我想伸手抱你,却触到了冰冷的光,我凝望你漫长到一个世纪,而你与她亦是。这世上有太多爱求而不得,总归是哀莫大于心死。让你心火之光重燃的女子最后出现——陆小曼,文静也好,癫狂也好,幸好你获得这样的爱情,在你生命的最后。你在康桥的浮光掠影里,浅然低唱,“我于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唯一的灵魂伴侣,得之,我幸;不得,我命。如此而已。”是啊,得之,你幸;不得,你命。仅此而已。
“匆匆浮生往,悠悠未歇停。”你的一生繁华似锦,诸般不美好,都能温柔以待。
别再刀枪不入,因为我也不是百毒不侵,徐志摩,再见康桥,你是否愿意停下脚步和我细细说起你的康桥。
当然,你记得也好,最好你已忘掉。
指导老师:贾红莉